Tuesday, April 26, 2005

黄河谣

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远方的亲人那,听我唱支黄河谣
日头总是不歇地走,走过了家走过了兰州,月亮照在铁桥上,我就对着黄河唱
每一次醒来的时候,想起了家想起了兰州,想起路边槐花儿香,想起我的好姑娘
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流浪的人不停地唱,唱着我的黄河谣
-----黄河谣


第一次听野孩子的黄河谣的时候在大会堂,2003年香港艺术节的“北京谣滚”单元。那时候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觉得大会堂此刻真是大,好大,太大。红,红,蓝,蓝,然后蓝,蓝,红。松弛的彩色射灯在舞台上披披褂褂,台上的野孩子像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宽衣服。大会堂的座位排列整齐,上面坐了穿戴得一样整齐的人们。手风琴痛苦的在十个指头之间涨满,跌了一地碎骨,红灯静照,我和其他的观众一样,坐在黑暗里面比黑暗更沉默。我想起另一次,在野孩子的河酒吧,氤氲的人气烟气酒气象啤酒的气泡狭着音乐欢快地升腾。那些以醉语互相馈贈的男男女女,长的像希腊石像的金发男孩,半空酒瓶旁的唐卡,冷硬的水泥地板,都跟野孩子非常接近,伸手可及。歌声河一样流流流:一块块的石头,花岗岩,雨花石,缅甸玉,各有各,在春暖的河水里,从最细小的结晶,不紧不慢,悄悄的,开了花。音乐还是很好的,张全小索完美地鼓动吉他的金属裙摆,二人的和声在干冷的大会堂倒翻了一堆银小鱼,观众的眼睛一齐亮了起来。是的,音乐还是好的,但我很难忍受这样像在艺术馆看画那样,听他们的歌。啪啪啪,我当然鼓掌,啪啪啪,像镶了一个又一个画框 。

不过,话说回头,能让更多人知道并看到听到野孩子,也是件美事,野孩孩子没有错,大会堂也没有错,他们只是性格不合。

其实呢,兰州人有他们的黄河,我们有维多利亚港。填海填到又长又窄,十足十条河。每天送走许许多多的渡轮,铁青着脸的军舰,坐了刮刮叫的游客的“大眼鸡“。

曲终人散。外面又湿又冷。乘船前看了下维多利亚港,哎你个香港之儿,被人填填填,成天填,瘦到似个鬼,大堆沙石垃圾,灌你胃。一日到黑在尖沙嘴中环的石屎脚眼之间跌跌撞撞,满脸灰紫,你看你,看人家黄河,你,多失礼。

离题了。黄河谣啊我要说。再听黄河谣是听网上的mp3。士别三日都定必要刮目相看。何況是隔了近两年光景。艺术节同一场演出的录音。同样的歌声在不足十平米的深宵里,像月夜人狼一样变得充满力量个高身壮。我无法解释这种面积与歌声的关系。但我确实在好几个夜里对着电脑屏幕泪流满面。几年前看了一篇有关野孩子的文章,卷头四字------何以言之,看着那些生在河边,跟河唱着同一首歌,在歌里喝着黄河的砂石与水的人,再看那暗泥色的大河,他们之间,有很多很多的不可言传。何以言之,何以言之呢。所以我把感动放在那些默默无言的夜晚,让它们沉到黄泥底。

困了不写了。

野孩子公式网站:www.wildchildren.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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