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September 01, 2005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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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坡一个个横陈,暗绿色软草踞满了小小棕色苔碎。我的舌头跟着徒具空壳的得相机,顺滑地卷动,企图收服我自己,我的眼,我的耳,鼻子和嘴唇,就此模糊,成就各种于他人梦的冶游。
踏上草坡、发现地上布满墓碑,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摸上去暖暖的,缺角照片上的毛孔还在张开、收敛。前面的人越走越远,脚步脱下声音,人影已看不到。衣襟跟袖子的磨檫声,压抑住的笑语,就还可以听到。原来这个墓场,就是我以前的小学,看真了才认得。从前因该是体育储物室的地方,挂了张人皮。

毛毛的东西擦着脚,一路到敏感的所处。一个星鼻鼹鼠,一路爬上我裤头。像是饿了吧。拿地上红萝卜喂它,鼹鼠脸上裂开的肉花一吸一放,变红变绿,触到红萝卜,红萝卜就变了灰色。啊糟了,那在以后的叙述里,我还要不要叫它红萝卜呢,鼹鼠说你没有听说过那个谁谁谁说的什么其香不退吗,叫什么名有什么要紧。我松开纽扣,“字这东西你别小看”,鼹鼠瞄瞄我胸前小小的汗毛,还有扣于上的名牌,噤声不语。星状肉芽硬了。

告别了鼹鼠,我上了一大轮船。那船人多,到处都挤,船的结构是完全看不见的了,只在一些人较少的角落,深蓝色人头和人头之间,窥见镶在白色金属板上的螺丝。人群当中,混杂直立的大鱼,它们的头耷拉在前面的人的颈项上,粘液带污泥从它们光滑的厚唇滠出,流了人一身,前面那人木木的什么没说,敢情是死了。

我们被追杀,我的朋友从烟灰缸冒出,跟我说。刮刮刮的,成群小孩花了浓妆从后面追上来,一个把嘴涂成紫红色的大概200磅左右的女孩把我的朋友扯进漆黑的更衣室(绿色挂衣架蘑菇一样湿亮},我一边跑一边把她的尖叫踩熄。逃进一个小房间被小小的黑孩子顶住门,好像两个男人那么大力啊他,最后抓着他的卷卷短发把他推出去。

房里只有张床,拨开白蚊帐,推推墙,墙上砖落地,从那空洞爬入,里面难以栖身,蓝棉布西阵织深黛呢绒堆花菊锦气呼在我身上,我把它们一一推开,前面又有一堵墙,整个粉造一样温软,推推。后面叠叠布料摁着我头,我闻到外面有人点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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