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October 12, 2005

疏影来了,象一只彩绿风筝, 叩我房间门,然后看见它腐烂的蝠翼和一路跺落的,穿过风鼓的虚音。在北京十多天,一直都没有思家的感觉,刚看疏影进门,我就想跟春光乍泄的梁朝伟那样说:"现在,我只想回香港"
本来到北京是要转换环境,调整心情之类的,因为暂时不想看到茶餐厅一式一样的碟头饭,双眼空空的玻璃幕墙大厦,腊光红的士,到了北京之后一直愉快,喜鹊在瓦顶上跳,小小炭炉煽动黑夜,拿,再凉一点。。。。。。一直都那么好,干爽,风动山水,珠灰凉。新疆小孩脆红的脸,酸涩的笑坠向圆熟。。。。。。那么好那么好,京城金秋。然后我跟疏影说我想饮例汤。青红萝卜煲猪踭,清补凉雪耳。
很多都是不能放低。就算文华殿,国子监辟雍,巨大梁柱盛载更大的虚空里面,它,还是在你后面,孔庙大柏树,生命把外皮挣裂,我摸着树干说你在这里很久了呢,你说对跟你身后的一样。

圆明园

圆明园除了大量的蚊子以外就没有其他动物.看见一只小花栗鼠,在树上偷偷朝我望.它会死的.空剩腥骚的毛皮,在死水边幽幽发绿.变了鬼,从前储起来那么多松果,在树洞里一路烂,死了好,吃都不用.闻着松木寒香睁眼睛一夜,你柳木色眼睛渐渐冷,开长出眼白,三白眼浓绿浓绿,圆明园的死水那样,你一边守着,眼珠养了几个世纪的,好多年.在明黄龙袍下,口器探进粉红肉包下,今夕何年,同样的长满绒毛的口器,刺穿血管外的包.....
比起旁边的颐和园,圆明园对我来说一点魅力都没有,死水,垃圾,树都蒙满沙尘,红果都占了泥色,不知是否其在城市络绎里的保护色,各种模型和图片三番四次企图把我抱进不能证实的辉煌,奇怪为甚么有关方面不去好好修一下,后来看见了四个红色大字....明白了 哈

过孔庙

北京的树,很多都很老,从它们的根到树梢,我就活了几世。孔庙的大丝柏,辩忠奸,电光闪闪。树上两个人头,朝珠垂到月夜里。震震。树干在你脸上扭出流水纹,你一边摇头一边唱“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牙齿碎在喉头,牙龈发黑,裸露北风下。面圣时候如何说。几多功名。烂在鞋底下。
我丛石碑上闻到南方的臭气,进士,好多个,何许人,光绪年间,要上京。文以载道。石碑上没有你的名字。
你解开灰白长辫,潮气,烂菜叶,粉红扎纸,蚝油腥,八股,统统游弋而出,随着我颈上吊着木桶,绞上来。
我要烧那树。看你的脸被熏黑,爆出肉香,黑嘴唇里你慢慢道来:
“汝家何处?”

哎呀

哎呀 我的脚
从锣鼓巷走到鼓楼大街 乘地铁到了王府井 买了东西又从走到天安门 逛了一下中山公园 又徒步走回锣鼓巷 没有走过这么多的路。
有一个梦,我脚下的沙土,如小艇一样缓缓前进,我伸手挖土,那土像纸那样平整,又硬,手指头破了血都透明的冷冷的,真奇怪我像只虾子一样。透明的肉裹着简单的内脏,活动限制最在微小的程度在那一节一节壳底下。发现前面开了一个方洞,觉得很害怕,那里头呢,什么都没有。
梦里,各色各样的小学生,每人担着个凳子,排排坐,一直坐到地平线的边沿,然后互相抓蚤子,粉红色粉蓝色,巴掌大,口器里的血奶白色。
想起来了有一个老人患了病哎我哪知什么病,从天光到日落要做的事情就是起床坐起来下床一直腾挪到桌子边拿起香烟适当的夹着要好好利用中指捡起桌上的打火机那最难啦那打火机又重又不好拿上面有毛主席以前它挥手现在不挥了前些知他挥的手多好看那首又厚又棉是福相点烟啦呼那真要仔细吸一天只能抽一根嘛 抽完他回床太阳下山了又一天